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喬荔知放棄掙紮,口罩帽子一摘一丟,甚至還尋了個舒適的睡姿,慵懶地躺在後排——打游戲。

這回喬荔知選擇玩孫尚香,故意把手機音量開到最大,經典臺詞在寂然的車內響起:大小姐駕到,統統閃開。

喬大小姐聽了心情都無比暢快,小腳都不由得晃啊晃。

這一路,喬荔知玩了好幾把。

期間碰上等開局的陸嘉桀,他們兩個幹脆組隊並開麥。

陸嘉桀在錄音棚等別人調試設備,和喬荔知在選英雄的時候,他親眼看她毫不猶豫地鎖定孫尚香,有點意外道:“呦,喬姐拋棄嫦娥了?”

“我全面發展來著。”喬荔知胡謅道,內心想,匹配了好幾盤,怎麽就沒逮到一個後羿,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。

然後她就見陸嘉桀選擇劉備,她腦內閃過一串省略號,“你是我舔狗嗎?”

陸嘉桀和喬荔知在一起經常沒正形,兩個人互相跑火車習慣了,這回也不例外,他直接高聲嚷嚷道:“這明明是我對你赤誠的愛好嗎,你不感動就算了!!”

突然,車喇叭聲響起,似要沖破天際。

喬荔知瞥一眼前排黑臉中的江野,耳邊是陸嘉桀疑惑的聲音,“咦,你不在家裏嗎,是車喇叭在叫嗎?”

“嗯,你的愛狗聽了都感動。”喬荔知拐彎抹角回了句。

前排江某人:“……”

和陸嘉桀打游戲,莫名其妙玄學降臨,還真給她匹配到了後羿。

陸嘉桀同樣驚喜:“哦豁,對面後羿哥,這回咱們還打嗎?”

“打。”喬荔知不假思索。

“那這回是為什麽?”

喬荔知餘光透過後視鏡瞄了眼江野,想到自己正在被他拐進一個屋檐下的路上,一字一句裹著危險的氣息,“沒理由。我平等地仇視每一個後羿,和會打後羿的人。”

後半句,喬荔知每個字都咬得極為重。

江野擡睫,正對她視線,瞧著她用臉罵人的樣,他沈默了。

……你要不直接報我名字得了。

游戲開始後,喬荔知都用不著陸嘉桀這舔狗,搶線權升到二級後,直接拿炮彈對準後羿狂突。殘血的後羿都跑進防禦塔,喬荔知還沒放過,越塔殺穿後迅速跑走。

一血,順利拿下。

陸嘉桀激動大喊:“牛啊大小姐!殺穿後羿!俺們就能見到明天的太陽了!”

喬荔知戰略性地問:“你現在還沒解約吧?”

陸嘉桀:“沒呢。”

然後,喬荔知感受著低氣壓,在心裏為陸狗子默哀。

那你應該見不得明天的太陽了。

……

江野所住的小區凜嘉壹號地段極佳,若住在高層的人,平日裏在家便可將半個城市的景觀盡收眼底。喬荔知戴好口罩和帽子,從車後座走下來。她打量了幾下眼前的高樓大廈,兀自說了句:“原來你也住在這啊。”

江野停好車,走到她身後時恰好聽到這句,不由得好奇道:“你什麽意思?”

喬荔知微笑,善意提醒:“沒什麽。就是好像大概也許陸嘉桀也住這,不過是隔壁那棟。”

江野:“……”

陰魂不散姓陸的!搬家!連夜搬家!

進電梯後,江野按下三十層按鍵。

喬荔知在他身邊甩了甩略微發酸的右手,江野餘光一瞥,耳邊似響起陸嘉桀聒噪的聲音,他對剛才車內的事情耿耿於懷,連帶著說話的語氣都酸了些:“公主,身殘志堅啊。沒進國服都對不起你這只手。”

喬荔知甩手的動作像按下了慢速鍵,逐漸變緩,直至懸在他們兩個人的中間。周遭靜得可怕,她稍稍歪著頭,盯他的眼神如狼似虎,面上平靜可實則暗藏殺機道:“你在挑釁我?”

等著。

她今晚不睡覺了。

禍從口出。

當江野想為自己的話找補的時候,電梯已然抵達三十層,喬荔知踩著高跟鞋,先一步走出去。

新公寓的環境不錯,加上這兩天江野有專門請人打掃和添置家具,第一眼看上去十分整潔。

以白色為主色調,白色暗紋大理石鋪制的地面潔亮如鏡,兩張淺灰色半月沙發相對而放,中間是設計巧思的圓形茶幾。客廳空間分隔兩層,沿扶梯而上,是兩間臥房。

這會兒夜幕降臨,如繁星的霓燈點亮這座城,站窗邊便可盡收眼底。

喬荔知晃悠了一小會兒,滿意地走回客廳,“還不錯,是個能住的地方,不過還缺了點東西。”

“隔一條街就是商場,我陪你去買?”

“江總。”喬荔知覺得江野還是缺乏一點點概念,好意提醒,“你是要和我傳緋聞嗎?”

……

半個小時後,江野提著大包小包從商場走出來,艱難掏出車鑰匙,打開車後座,一股腦地把喬荔知要的東西全丟進去。末了,他還不忘掏出備忘錄,一一核對清單。

而在這時,喬荔知的來電闖入他視野。

江野右手按下接通鍵,握手機貼近耳,左手隨意地搭在車門,眉眼間隱隱露出疲態,但還是問了她,是不是又臨時想起什麽。

手機另一頭的喬荔知換上睡衣,慵懶閑適地躺在沙發,懷中還抱著一碗洗凈的聖女果,銀色的小叉子紮了顆就往嘴裏送。

她說話含糊不清:“也沒什麽。就是我助理把我兒子送回來了,你待會在小區門口多等一會。”

江野眉峰一跳,點了兩個字疑惑道:“兒子?”

“我的狗。”

“ball ball you, big boss.”

江野:“……”

喬荔知得寸進尺完,就立馬瀟灑撂電話,原來使喚人的感覺這麽爽!

**

喬荔知最終還是在大樓入口等江野,和她的狗。

夜裏涼風習習,輕輕撩撥過她披散在腰間的長發。她身上穿的黑色小圓點睡衣是江野提前一天買的,還不止這一件,新公寓的衣櫥裏填滿幾家奢牌的當季款。睡衣外裹一件肥大寬松的長款棉服,腳下踩著毛絨絨的棉拖。

許是等待的過程有點無聊,喬荔知摸出手機刷微博。

熱搜上掛一詞條,引起許多人的熱議——高中時喜歡的人現在怎麽樣了。

她回過神時,發現自己已經點進去了。

有人在懷念,有人釋懷,有人咒怨,有人曬出自己和那個人的結婚照。

喬荔知的內心蠢蠢欲動,也想要說些什麽,可是她詞藻匱乏,說不出什麽漂亮的話。恰好這時,漸近的腳步聲傳入她耳中,她應聲擡起頭,就看到江野懷抱好幾個購物袋,還得空出一只手牽著她的小狗。

但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不耐,他是慣著她的。

路燈的光如月色般朦朧,一晃眼,她腦海中映出他高中時的模樣。

“小寶貝——”喬荔知稍稍蹲下身子,露出明媚的笑,將穿粉嫩嫩衣服的馬爾濟斯抱進懷裏。江野站定在她身側,見她笑,他眼底竟也不自禁多了點寵溺的笑意。

他開口,拖腔帶調請示道:“公主,咱們現在能回家了嗎?”

喬荔知心情好,當即點點頭。

他們在電梯前等,後來,有位四十出頭、雍容華貴的婦人走到他們身旁。喬荔知懷中的馬爾濟斯興奮地朝她吐舌,模樣可愛,惹婦人心一軟,“哇,好可愛的狗狗,叫什麽名啊?”

喬荔知沒過大腦,笑著脫口而出:“野狗。”

當然,說出口後,周遭的沈默震耳欲聾,她忽而感覺到後背有一陣寒意襲來。

婦人笑了笑,高情商發言“還挺會取的。”

喬荔知硬著頭皮回一句:“謝謝。”

全然不敢回頭看身後的江某人。

等婦人到了她的樓層離開後,抱臂倚在電梯一角的江大老板開始秋後算賬,灼燙的視線緊緊盯著喬荔知的後背,似要燙出一個洞,“野、狗?”

喬荔知如熱鍋螞蟻,聽江野這口吻,感覺下一秒就能將她拋屍荒野。她背對著他幹笑兩秒鐘,突然急中生智,回頭,一本正經道:“這不是讓我家狗以你之名冠它之姓嘛,你說對吧,幹媽?”

江野:“……”

他竟無言以對。

喬荔知認床,三更半夜還沒有睡著,她幹脆又點開那個詞條。

凜冬別離,又相逢於凜冬,她思來想去,寫下了一句話:

[ 他回來追我了>.<!! ]

發完後,喬荔知關了手機,悶頭睡覺。

如果喬大明星仔細檢查一下,就該知道一件事——她忘了切小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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